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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を焼き亡ぼす火は金閣をも焼き亡ぼすだろう

【默邈】今夜雪·其三

月更都做不到了,懒死在被窝里
本章王哥打酱油
但是设定跟原作肯定会有不一样
之后大概可能也许会有苏天顾啥的出来串场?

其三

孙邈倚着门框,外面晨光初露,也让他能勉强看清楚陈默的影子。

虽说坐船走的学生占了大半,但圣经学校小小一个分院要容纳剩下的学生,条件虽然好些但也不会太过宽裕。孙邈跟陈默睡在一起,他夜里昏昏沉沉脑袋仁疼得不行,陈默跑前跑后照顾他倒被他忘了个精光,只有后半夜起来想找水的时候对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的鞋解了的绑腿愣神,一摸旁边拢起被窝已经凉透。

他揉揉鼻子,觉得陈默当个朋友确实够意思,换了小黄狗大概要趁机将他抛尸荒野都不罢休。

他倒没想过自己的区别对待搞得发小多郁闷,只是暗自又给陈默贴了个好人的标签。他对陈默有很多想法,相遇前的,相遇后的,从知道有这么个人开始,他就觉得对方有趣。

陈默的影子起先是模糊不清的,孙邈只能听着破风声猜个大概,随着天末泛了白,他也看得明白了。

陈默的动作显然是有什么套路,但是又说不上来,只是觉得那掌风好像能劈开黑暗似的,步法又简单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孙邈去过香港,看过那边的武馆之间互相砸场,只觉得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招式都比不得陈默一记简单的直拳来得好看动人。

他没忍住蹿出去鼓掌,陈默却并不意外,用脖子上搭的布巾擦擦脸,嘴唇微动,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给孙邈抢了白。

“了不得啊你,”孙邈说着学他的模样比了比拳头道:“我看得都想自己来练了。”

“你也会?”这下轮到陈默意外了。他放下布巾,饶有兴致地看过来,孙邈却愣了下 不太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我会……五禽戏吧?”说着比划两下,还没站稳,比得威风凛凛的老虎成了瘸脚。

陈默抿了抿嘴角,权当回应。孙邈又愣神了,直到陈默走远了才回神,他冲过去,一再强调陈默笑了是他的功劳,陈默不置可否,也想不出来要怎么回答。

罢了,也算是有个理由不被他当成面瘫。

接下来的半天他们早早去了码头等船,却一连等到傍晚,不过昨天就领悟了只有人等船没有船等人的学生们已少有怨声载道。孙邈一夜睡饱自然神清气爽,拉着挂了两个黑眼圈的黄天去逛铺子,留了陈默当接线员,时刻留意船到底来没来。

“你怎么没找你的新知来啊,这种时候还是离不开哥哥我吧?”黄天怜爱地拍拍孙邈的脑袋,为了远行特意剪短的寸头自然不如以前摸着顺手。

“去去去,说了再摸不长个儿。”孙邈挥开黄天的胳膊,开始原地跳高。

“不要逃避我的问题啊孙先生,”黄天啧啧嘴摇摇头,一头誓死不剪却在第一天就出师不利被压扁的蓬松狗毛在空气中颤动。“你到底怎么看他的?”

“朋友,兄弟,还能是别的什么?”孙邈不明所以,连跳高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那你怎么不带着他?缺他一个报警吗,黄钰生又不可能丢了咱们俩不管。”黄天开口就叫他叔叔大名。

“哎他呀……他应该不喜欢这些。”孙邈纠结了一小下,只有一下,马上笑起来,拉着黄天往里走。

“你好歹试试啊,我还想看我们孙大少善心大发融化冰山呢……”黄天嚷嚷,也不怕陈默听见。

陈默也没在原地站多久。他抱了个厚厚的什么书,挎着布包,有点像早晨出来买完菜抱着母鸡找蛋的妇女,黄天想。

还没等他嘲讽,孙邈就傻乎乎地跑过去看,还一面大呼小叫什么韦氏大词典,眼睛里的高兴都要溢出来了,哪是对着自己趾高气昂的少爷模样。

这人给他发小喂了什么迷魂药啊,黄天默默咽下了想说的话,自己倒好奇起来了。他上上下下打量陈默,身材还成,勉强算高,脸还可以……然后他就跟陈默对上了眼。

陈默的黑眼睛古井无波,只是扫了他一眼就又回到了孙邈身上。和孙邈不一样,他看不出很多喜怒情绪来,只是一个个回答孙邈问的不知道什么白痴问题,看起来好像很有耐心的样子。

也用不上他来评价陈默到底是个什么人。孙邈如何不知道呢?孙邈够傻,所以他们足够玩儿得来;孙邈也够聪明,所以他们从来不用交心。

黄天跟上去,心情极好地吹口哨,几乎可以预见以孙邈的大少爷脾气迟早会厌倦这种生活这个人的结局。

三人回到队伍的时候,学生还没上船,随行的大件比学生金贵,要先安顿好。孙邈多动症似的左看右看,最后停在黄天脸上。

“我说小黄,你铺伴谁呀?连个影也没见,你不该和他一起吗?”

“你以为都是你这种走后门的,”黄天呸一声,“我当然还是学校给分配的了……本来大家都是不熟悉的人,晚上蹭个铺盖,哪里非要一起。不过实在不太巧,我那铺伴……呵呵。”

黄天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耸肩,看得孙邈心痒。他追问再三,黄天才道:“其实也没什么。人家长得挺好,小白脸一个,就是半面脸啊……就跟没了皮一样,半夜起来吓半死。”

孙邈笑个半死,不知道是笑黄天怂还是笑他那个素未谋面的铺伴。陈默在一边看着,也不觉无趣,孙邈这么开心,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船确实是船,但也只是堪堪容纳几十人的小木船。他们先后上了船,最后遥遥望一眼被暗光笼罩的星城长沙和金色的粼粼波光,想想在圣经学校本部为了躲日本人的轰炸铺开的米字旗,文学院清晨时候泛着寒烟的白龙潭,再见这些景物又该是何时了?

谁也不知道,于是就这么懵懵懂懂怀揣着理想或是别的什么说不上来由的期待踏上旅程。

入了夜人却都困意全无,靠在一起听江面渔人撑桨而歌,孙邈忍不住技痒,凑热闹跑出船舱,接着被蹲在甲板上记录民谣的民俗学教授一巴掌拍哑了音。

他呲牙咧嘴扶着船舷坐下,百无聊赖地看教授写字。被水包围的空气有别样的湿润和鱼类特有的腥味,让他想起天津卫的海风。北方的海稀罕得让他欢喜,如今嗅到同样的气息,他只有厌倦和无尽的怀念。

“陈默,”他对着远远走过来的影子叫。教授又要抬手打他,这次他倒格外灵活地跑走了。

陈默顿了顿,举起臂弯里的呢子大衣塞到迎面跑过来的孙邈怀里。孙邈这时候才扯扯单衣,缩起了脖子。

“你来干嘛的?”

“你怎么认出来的?”

他们同时开口。孙邈先笑起来,如果不是夜色阻挡,大概一口白牙都能看到底。

然而陈默的黑眼睛却仍然能看得真切。孙邈笑道:“你不知道自己多显眼吗?”

陈默蹙眉,却又恍然想起孙邈是看不见他的表情的。孙邈又低低地在嗓子里哼笑两声,反手披上衣服——他当然知道陈默所来为何。

“南开的柳树该发芽了。”他不着边际地说了句。

“北大的荷花池也该解冻了。”陈默了然。

“是啊,我竟忘了,北大还在,可哪里还有南开……”孙邈又是笑,这次是嘲笑了,“长沙的春天也真冷啊。不知道去了云之南会不会也如此……”

陈默不语,只是拉着孙邈裹紧外套。

然后他说:“那以后回去就去看荷花池,看红楼。”

孙邈静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谁稀罕看。我早去过了,虽然是北京大学,红楼外头的大开门可还挂着京师大学堂的招牌,酸腐。”

“等回去的时候也未必在了。”陈默道。

“还是在的好。”孙邈道。

夜尽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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